从过年习俗窥察中华民族精神
人们习惯上把春节泛指“过大年”,一些过年习俗“腊八”就拉开序幕,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才拉下帷幕。作为中华民族最隆重的传统节日,春节在中国民俗生活中有着不可磨灭的重要影响,如根须般穿绕在全球华人的心田之中。中华民族之民族精神贯穿于整个“年文化”,积蕴于这个“全民动员”的传统节日。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:“坚守中华文化立场,提炼展示中华文明的精神标识和文化精髓,加快构建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,讲好中国故事、传播好中国声音,展现可信、可爱、可敬的中国形象。”在“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”的新时代征程中,我们应当传承好诠释好春节习俗,让每一次“过大年”,都成为一次民族文化和民族情结的大发扬,一次民族凝聚力和亲和力的再强化。
一、承载着自强不息、乐观豁达的精神品质
春天来临,万象更新,新一轮的播种又要开始,人们有足够的理由来迎接和庆祝这个继往开来的节日。天地运行周而复始,生生不息。人们按照天地运行的周期和规律,从事生产生活。这,正是春节文化的核心价值取向之一。自强不息,是春节与生俱来的文化胎记。人们欢快地耍龙灯,憨态可爱的虎鞋虎帽也穿在孩子们身上。这种“降龙伏虎”的方式,以及民间众多除去“夕”或“年”怪兽的传说,表达了劳动人民战天斗地、摒除邪恶的人生态度。值得一提的是泉州“做大岁”习俗。据说明代某年临近春节,倭寇侵犯惠安、泉港一带,当地军民奋起抗战,经过数天激战,倭寇终于败退。当地民众收敛亲人,吊丧亡灵,重建家园,等初五才重新过年。这些地方至今流传着这样的说法:“初五比初一还大。”过年,成为当地民众铭记历史、勇敢抗争的文化符号。
拜天公
春节期间,生活都被理想化,理想也被生活化。喧嚣的生活与迷人的理想混合在一起,便有了“年味”。鞭炮、春联、福字、年画、吊钱、年糕、糖瓜、元宵、爆竹、拜年、压岁钱、聚宝盆等等物事,无不充实着年文化。瓶子表示平安,金鱼表示富裕,瓜蔓表示延绵,桃子表示长寿,马蜂与猴表示封侯加官,鸡与菊花表示吉利吉祥……生活中一切形象,都用来图解理想。生活中有着酸甜苦辣,有着阴晴圆缺。站在旧年的终点,面对未来可期的新年,乐观豁达的人们都在祈盼福气。在“送神”“接神”“拜天公”等敬神习俗中,人们把理想愿望与实实在在的习俗神奇地融为一体。
二、承载着盼望团圆、追求统一的家国情怀
从漫漫羁旅风雪夜归,到春运迁徙滚滚人潮,构成从古到今春节前夕永恒的景观。回家过年,成了一种精神的洗礼与伦理关系的润泽。春节是一年中最大的亲情典礼,合家饭是年的最高潮。闽南大年初一清晨,人们起床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祭祀先祖,要备办果品菜肴到厅堂或祠堂祖厝,焚香点烛,意为给祖先贺正(拜年)。拜年先从长辈开始,再到亲戚,到朋友,逐步走向社会,反映了对家庭核心的尊重,以及对家庭团圆的守望。习近平同志指出:“家庭是社会的基本细胞,是人生的第一所学校。”春节则是谈家事、传家风的良好契机,人们于“团圆”中重新审视个人、社会、国家三者之间的辩证关系,思考如何在新的一年,用优异的学习成绩、工作业绩,为家庭、社会和国家做出贡献。各行各业的人士在这期间谋划发展,春节过后掀起“招工潮”“换工作潮”,也就在情理之中。
给长辈拜年
团圆情怀,家国在心。海峡对面的台湾同胞的乡愁,以及大陆人民思念宝岛亲人的情感,这个时节尤其深切。一脉相承的精神追求、精神特质、精神脉络,已经成为了两岸同胞生生不息的密码所在。由己而家,由家而国,是中国人始终不变的精神谱系。春节团圆把个人、家庭、祖国、天下紧紧连缀在一起,两岸统一也就成了这个时节中国老百姓最热切的盼望。春节有着共同的文化、共同的连结、共同的愿景,这是推动“第一家园”探索实践的文化源泉,也是促进两岸关系相互理解、携手同心、追求统一的重要力量。
三、承载着华夏认同、和谐包容的民族思想
《周礼》说:“俗者习也,上所化曰风,下所习为俗。”五十六个民族统一于整个中华民族之中,异彩纷呈的春节习俗构成年文化的整体,锻造着共同的中国风采与中国风格。春节期间,众多少数民族和汉族一道举行以祭祀祖神、祭奠祖先、除旧布新、迎禧接福、祈求丰年为主要内容的活动,展现了丰富民族情态,强化了华夏认同感。汉族、满族和朝鲜族过春节的风俗习惯差不多,春节也是白族、景颇族、侗族、僮族、瑶族等的盛大节日。白族从除夕起就开始互拜、赠送礼品。子夜过后,青年男女争先挑水,以示勤劳。天亮,全家喝泡有米花的糖水,寓意生活甜美。大家或结伴游览,或耍龙灯,舞狮子,打霸王鞭。景颇族过年期间举行“打靶”比赛。初一清晨,姑娘们把亲手绣的荷包挂在竹竿顶端,射手射中吊荷包的细线即获封“神枪手”。侗族初一大餐,整桌菜鲤鱼唱主角,再上一盘香气四溢的腌鱼,预兆新的一年吉庆有余。
景颇族春节“打靶”比赛
“和谐”乃是多样性的并存与互补,正所谓“和而不同”,是通过个体的努力并让个体分享整体的效能及荣誉。五十六个民族虽然过年习俗各异,却互融相容,和谐共生。“五十六朵鲜花共栽一个盆,五十六棵翠竹共连一条根。”古代蒙古族把春节叫作“白节”,正月叫白月,是吉祥如意的意思。藏族人民过年,是按照自己的历法过藏历年。回族、维吾尔族、哈萨克族等,过的是“古尔邦节”。苗族把春节称为“客家年”,各家各户唱《开春歌》,杀猪宰羊,烤酒打粑庆贺丰收,希望来年风调雨顺,五谷丰登,国泰民安。
四、承载着革故鼎新、雍容大度的中华文明
所谓“周虽旧邦,其命维新”,正是依靠持续不断的生成、创新与转化传统,中华文明方成为世界上唯一没有中断过的文明。春节是时间跨度最长的传统节日,几乎融入了我国民俗的所有形式。年、岁、春,这三个概念曾经互不相联,但它们在持续革故鼎新的过程中,联结成一个有机整体。各地的习俗在适应历史发展、社会变迁的过程中,也进行深刻而灵活的演变。福建的泉州和莆田,至今延续着富有特色的白头春联,其缘起与历史上抗清斗争有关。清初闽人因不肯剃发,被杀者甚多,死难者家家贴白联。地方官府为粉饰太平,下令要贴红纸春联。人们不得已照办,但在红联顶端留出一小段白联纸头。如今的春联顶端,依然留有二三寸长的白纸。这个风俗一直延续至今,染坊还特地制作了一种“白眉红纸”来写春联,省去了再贴白纸的麻烦。
“白眉”春联
中华民族的春节,具有卓越的包容性与带动力,不断吸收外来文化的精华,并持续向外辐射,影响和促进世界各地文化的健康发展。受中华文化的辐射,汉字文化圈的国家和民族也有庆祝春节的习俗。马来西亚、新加坡、印度尼西亚、文莱、毛里求斯等国,为当地华人过春节设立了公假。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增强,海外华人在异域过春节的声势越来越大,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当地民众观赏、参与,春节习俗越来越受到当地主流社会接纳。雍容大度的中国年味在国外飘逸,春节成为海外华人华侨所属族群的文化标识,迸发出强大的民族精神感召力。身在异国的游子在融入当地社会文化的同时,也重视用传统习俗欢度春节,向异域朋友表白自己的文化血缘。春节习俗的国际影响日益提升,显示出显著的中华文化软实力,是中华民族精神向世界输出的感性体现和有力表现。
(来源:泉州市民间文艺家协会)
-END-
更多艺术信息